爆米花好美

【岩及|及影】情诫

及川彻中心,岩及+及影为主,箭头自由心证,注意避雷。

只看了一遍动画,可能有细节上的出入,OOC和bug都属于我。

文名是首歌,挺好听。




情诫




岩泉一第一次吻及川彻的嘴,及川彻在走神。岩泉一没闭眼,他看着零距离处纤毫毕现的脸,一对灰紫眸子暗暗地放空。眼神里的情绪乏善可陈,甚至衬不起一个亲吻,可岩泉一知道他在想什么。知道他在想谁。他无言地看进那双空茫的眼,伸舌头撬开他嘴唇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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及川彻不是个好人,且从没试图掩饰过这一点。岩泉一从一开始就知道。做小孩的时候,及川彻是教科书级别的毒舌,说话从来一针见血,开口就是落井下石,岩泉一为此跟别人打了无数架,从幼儿园打到小学三年级,锻炼出一副好体格。进了排球队之后,情况有所改善。“真麻烦,单靠我自己一个人没法打排球呀。”及川彻最后一记毒舌的直球落地,在场的高年级全听到了,若是配上他一贯阴阳怪气的嘲讽的脸,他们的职业生涯恐怕就会断送在头一天。然而没有人有异议,队长甚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,仿佛这句话大有道理。岩泉一侧头望去,在及川的脸上第一次看到一种柔软而真诚的微笑。那笑容是亲和的,甚至可以说是美丽的;全世界唯有岩泉一明白那只是一件制服。不会走弧线的球路是没有前途的。“所以,就全—部拜托你们了。”

及川彻擅于读心,这种天赋从前被他拿来戳人痛脚,后来被他拿来传球,本质是一回事。那似乎与生俱来的、自私而多欲的灵魂,他依然不费心去掩盖;然而与他同队的球员,没有一个不爱他。被看到,被读懂,被配合,被抚慰。空虚的手掌,浑身流窜的肾上腺素,全身细胞叫嚣着想要撒野的一瞬,一个排球恰好递到眼底。啪的一声。淋漓尽致的满足。那感觉非常奇异,食髓知味,岩泉一欲罢不能。其他人更加欲罢不能。他俩小学毕业退社的时候,四年级的主攻手在厕所哭得像个泪人。岩泉一拍拍他的肩。“别哭了,像什么样子。”其实他很明白对方想的什么,安慰得恰如其分,“你不上北川第一了吗?”

在北川第一,及川彻也被人钟爱。被队友钟爱,被女孩子钟爱,甚至被对手钟爱。他们在县内跟白鸟泽打过六七场比赛,牛岛若利看着他的眼神,一次比一次赤诚直白。想打败,这很正常;想据为己有,这很遗憾。及川彻恰巧不是甘愿臣服于强者的那种人。他心比天高,遇到强豪的第一个反应是打败,是赶超;总之不是臣服。及川彻只需要他人的臣服。一个又一个自主练习的夜晚,岩泉一陪他练球,很沉默,他们两人的默契超越了语言的存在,只有手掌,只有球,一发一接,一传一扣,汗水落到实木地板上,蒸发出氤氲的气味。及川彻从未有一天停止索要、停止追求。追求他人的爱慕,他人的臣服。恢弘的城堡顶端,灰紫色的视线轻柔地睥睨。他曾是这世界的王。

王的征战开始于牛岛若利;王的落难终结于影山飞雄。岩泉一记得及川彻第一次看到影山传球时的眼神。震惊和歆羡在眼中流转,然后潮水退去,赤/裸的嫉妒搁浅在沙滩。及川彻在球馆待到深夜,传球传得手腕抽筋,犹自恋恋不舍,岩泉一拎着他的领子把他扯回家。“小岩好粗暴。”“笨蛋川,”他不轻不重拍一下对方脑袋,“你害怕了。”“我没有。”“你害怕了。”“我怎么可能害怕这种毛都没长齐的臭小鬼——”“你不用害怕的,”岩泉一说出了自己思考了一下午的结论,“你永远比他大着两年。”及川彻闷闷地哼了一声,一双眼睛在街灯下显得更疲惫了。“对。这就是我超——不爽的地方。”最初见面时这人揉着影山的脑袋,亲昵地叫对方小飞雄,其实他们都小,纵然长手长脚,身形还未长成,然而小孩子从不会觉得自己是小孩子。及川彻的唇间冒出一句与大人无异的喟叹。“他还没到十三岁啊。”

岩泉一无话可说。他白天也跟影山打了一阵子,那种犀利的路线和舒适的球位是类似的,甚至影山因为经验不足还有些生疏,他知道区别不在那里。及川彻的传球有时像一次触摸,有时像一个指令。而影山飞雄的传球像一道神谕。突如其来,无法抗拒,甚至不能逃脱。不是被二传引导的进攻,不是队伍在指挥下跳舞,他的手和腿像浮木般卷进名为影山飞雄的小小的浪潮。他不知道那浪潮变得更高的时候会发生什么。及川彻想必知道。他心知肚明,才会嫉妒得发疯。

影山飞雄崇拜及川彻。崇拜得明目张胆,路人皆知。如果说及川彻对此有什么看法,从他那次差点挥到影山脸上的拳头就能一眼望穿,然而看看彼时在场的三个人:及川彻不掩饰,影山飞雄不理解(哪怕理解了也必定无所谓),岩泉一拿头槌按下所有的反复无常和自相矛盾,心里盘算着回家路上该揍及川多少拳。过一阵子岩泉一见识到一项奇观:晚训散场之后,影山飞雄在场地边上看及川彻练发球。及川彻没赶他走。一个练得旁若无人,一个看得旁若无人,一大一小教学相长,甚至有一种其乐融融的幻觉。回家路上他问及川这是怎么回事。“当然是偶尔也要尽一下,那个,前辈的责任啦——”这话摆明了欠揍,岩泉一冲他扬一扬拳头。插科打诨了一条街,及川彻的真话模式才慢慢开启。“实在是太烦了,盯着人不放的那种眼神。”岩泉一点点头;如果这种时候及川彻不抓住机会欺负对方,那他们就白认识了十几年。“……后来我说,小飞雄,你先让我亲一下,我才考虑要不要教你。”岩泉一瞪大眼睛:“你真亲了?”“你吃醋了?”岩泉一深吸一口气,转头凝视对方。渐渐暖热的春夜,及川彻在街灯底下眨眨眼睛,很无辜的模样。

直到最后及川彻也没有教过影山发球。(“我考虑过了,决定不教给小飞雄。因为小飞雄是个笨蛋。……但我可以允许你看。”)直到最后影山也不会懂得及川彻对他的怨恨。岩泉一想象着那个仗势欺人的吻,想着那四片嘴唇相碰的时候,他们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什么。及川彻从不缺少他人的爱、他人的崇拜,拿十万滴汗水换来一记绝杀发球过后,万千视线集于他一身的喝彩。然而那万千视线里,并没有影山。影山小小的炽热的视线投射在他身上,再透过去,笔直笔直地落到极遥远的地方,注视着甚至没人晓得在不在那里的排球的终极。三年前及川彻感到害怕。三年后岩泉一觉得及川彻没那么害怕了。凡人想要接近神没有任何错。他只希望他不要感到悲哀。

最后一届春高输掉以后,他们在决赛的看台上,看着影山飞雄对抗牛岛若利的模样。影山三年间长高了不少,也壮实了不少,只有从这个角度看过去,才有一种他还是当年那个小小少年的感觉。岩泉一看看场上的影山,又转头看看身边的及川。意识到他们两个惊人的相像。意识到他们从未有一天真正放下对方。那是岩泉一高中里最后一次进排球赛场,或许也是他这辈子最后一次。他痛苦万状,却不是因为这件事;那一天,他眼睁睁看着及川彻被自己的影子吞噬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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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快到家的时候,他问及川彻为什么要亲影山。“因为他是个笨蛋。”不对。“因为他很烦。”不对。“因为他身为后辈竟敢让前辈的心情变得超级差。”不对。“因为我想欺负他。”也许吧,但这也不是真心。看着对方面不改色的脸,岩泉一突然觉得有些厌倦。“笨蛋川。你不想说就算了。当我没问。”那一夜极静,月色极明,看不见星星,连脚步声都变得黯淡。他们无言地并肩走了一条街,一只乌鸦在他们头顶叫了一声。及川彻停下脚步开了口,声音很轻。“我不想让他忘记我。”

“你这个自我中心的混球川。”岩泉一说。他把他推到墙边,压过去吻他的嘴。

 

Fin.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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